男人由上至下俯视着他,一对上贺止眼里那有些熟悉的暗光, 周送忙心惊地开始控诉。
“都怪你,要不然我的腿怎么会这么痛……?”
他咬着唇,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,那双眼似嗔似怨地看向贺止,好像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似的。
贺止爱死了他这副被自己养成的任性模样,从前的周送也好,可面对他时总是温吞,如今却像是无所顾忌地暴露出了本性,不高兴了就要伸出爪子挠人。
可惜并不锋利的爪子挠人非但不疼,还会勾得人一阵心痒。
贺止的手又隐隐向上,一边摸一边调笑地说:“哪疼?我揉揉。”
周送哪能真让他揉,扭着身子就要往后退,他本想着自己拒绝的动作能让贺止放开他,哪成想男人直接跟着他的动作往前。
他退,贺止就进。
直到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,周送才惊觉自己被贺止困在了一方小天地中。
周围的床幔挡住了光,周送被困的地方就有些昏暗,面前是男人健壮的身躯,周送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呜咽,害怕地缩了缩脚。
此时的周送无异于羊入虎口,深觉形势不利的他只能试图用语言来换回自己的主动权。
“够……够了……你别再往前了……”
可惜,语气不够强硬,丝毫没有威胁。
贺止喉结滚动,用了极大毅力才克制地亲亲面前人的额头。
虽然他内心翻涌如海啸,但现在还不是时候,他不想吓到周送。
不过即使不做那事,他也有别的甜头可讨。
贺止用唇蹭蹭他耳朵,怀中人果然猛地颤了颤身子,想用手去推拒他。
但贺止立刻就用另一只手揽住他侧颈,不让人有逃离的可能。
湿热的气息瞬间入耳,“今日本约了丞相议事,现下好像走不出寝宫了,你说该怎么办?”
“还有,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你踹下去,还被高云看见了,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些补偿?”
贺止略带惩罚性质地舔舐过他耳廓,咬上他耳尖,“嗯?”
周送身子抖得更厉害了,哆嗦着拒绝回话。
然而这样的态度非但没让贺止退开,反而更燃起了他内心的□□。
“你不说话,我就当你默认了。”
周送察觉到他的动作,睁大了眼睛惊呼:“你!你别碰我的脚……!”
寝宫外的天气冷冽依旧,殿内却渐渐漾起一屋春色。
……
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,冬月一过,年关也就不远了。
北麓上下全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气洋洋中,就连宫里,也随处可见许多喜庆的装饰。
往年,贺止的寝宫是一处特殊地方,冷清得丝毫没有要过年的氛围。
可今时不同往日,自从周送随口夸赞了一句宫里的饰品后,贺止就命人把寝宫也收拾得漂漂亮亮,成功获得了周送更欢欣的惊叹。
是以,贺止的寝宫如今成了宫内最热闹的地方。
年关将至,贺止也因政务而忙了起来,终于不再被贺止时时刻刻粘着的周送缓过一口气,十分感激即将到来的节日。
而又被政务琐事缠身的贺止就没那么高兴了,此刻他又恹恹看过一本折子,随手搁在了一旁。
高云为他研墨,时不时汇报一些宫外之事,见他神色淡淡,便说道:“陛下,奴才听闻城内百姓自发组行了个夜间集市,卖什么的都有,好生热闹呢。”
贺止挑起眉,难得起了点兴趣,“集市?”
“是啊。”
高云又给他详细讲了一番,末了说道:“殿下在宫里也待了许久了,想来是会觉得闷的,眼下年关将至,不如陛下带他出去好好玩一玩?”
贺止听完觉得甚是有理,笑夸了高云一句:“你倒是聪明。”
高云也笑道不敢,随即在贺止的嘱咐下去做准备了。
傍晚周送正等着贺止用晚膳,但他人一回来就让自己去换身衣服。
周送有些不解,贺止便笑着问他:“想不想出宫?”
周送愣了一下,随后便是极致的惊喜,他眼睛都瞬间亮起来,“我能出宫吗?”
贺止:“当然。”
周送被这一消息冲击到,只顾着站那儿笑,连贺止要让他去干嘛都忘了。
还是贺止见他不动给予提醒,周送才缓过神匆匆去换衣服。
再跟贺止一起坐在马车里,听着车轮转动的响声出了宫门。
一路上,周送兴奋地时不时就要掀开车帘看看外面,贺止怕他被冷风吹着,便劝道:“先放下,到地方再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