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n“……噢。”
\n林念顿了片刻，应了一声。
\n空气再度沉默，只余窗外风声呼啸。
\n座椅太矮，重心下移，他每一次动作，换挡，刹车，油门，她都可以清晰地感知到。
\n……难受。
\n座椅硬，空间窄，坐着不舒服。
\n感觉没几年摩托车乘坐史的人都没有资格坐跑车。
\n除了好看一无是处，林念想。
\n4S店在城郊，从市中心过去得要一段距离，何况这时候路况不大好。
\n气氛实在太沉闷，开了的话题被他按下，林念伸手鼓捣车里蓝牙，江淮扫了一眼，没阻止。
\n悠悠的歌声在车内响起，驱散了些许空寂。
\n顾淇一直说林念在某些方面像守旧的老人，单凭歌单里放的永远都是千禧年或以前的歌曲，就可以印证这一点。
\n林念不服，当即找了首新歌来听，依旧是粤语。
\n在某些时刻，港岛对她的夸赞，跟她对港岛金曲的喜爱程度，是成正比的。
\n沙哑缱绻的女声在车内轻轻唱。
\n“这里有过你，未及步离场。被你的气味，筑起了围墙。”
\n林念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一顿，鼻息间萦绕着冷冽香气，手指攥紧了袖口。
\n“旧事物充斥空气内，一呼一吸都有害。”
\n“床边有你，厅有你，进出于脑海。”
\n……现在尝到的苦，从前是最动人甜味。
\n纤长睫毛颤动两下，林念不知道江淮有没有听到，只是下意识屏住呼吸，余光轻轻在他身上落了一下，随即垂眸按下切换键。
\n随机播放，下一首，《梦中人》。
\n车行驶到城郊的偏僻小路，在白色实线前缓缓停下，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，红绿灯闪动。从车窗里望出去，周围是旷野。
\n时隔好多年，王菲依旧躺在她歌单里，唱梦中人。
\n江淮长指微动，开了窗，右手手肘撑在窗沿上。
\n红灯倒计时进入个位数时，他蓦然问。
\n“你跟他在谈？”
\n“啊？”
\n林念顿了两秒，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谁。
\n“没。”
\n空气静默一瞬，她垂下眼，又补了一句，“没谈过。”
\n这么多年。
\n谁也没有谈过。
\n……只有你。
\n那一瞬间，她偏头去看窗外萧瑟荒凉的旷野，发着黄的草坪，没敢看江淮的神情。
\n信号灯跳跃着变绿，江淮没关窗，就着全开的窗户踩了一脚油门，发动机轰鸣，尾气在低空中划过一道热浪。
\n和巨大的声音一起响起的，还有林念的手机铃声。
\n连着车里蓝牙音频，音乐蓦然中断，响铃突兀且刺耳。林念看了眼来电人，准备挂掉。
\n风声拍打着窗沿，在耳边猖狂地呼啸。
\n后视镜里，江淮的眉眼锋利而冷戾，冷声吐出一个字。
\n“接。”
\n方向盘往左打死，又迅速回正，漂移般拐进小路。林念身子受惯性地往右边倒，抿唇摁下接听键。
\n陆嘉柏的声音在车里响起的那一刻，江淮猛然踩下刹车，巨大的惯性让人身体前倾，又被狠狠甩回座位。
\n林念甚至已经预感到碰撞上椅背会有多疼，下意识蹙眉闭眼，但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——
\n有只手从背后绕过，五指张开，紧紧扣住她的腰，缓解了大部分冲击的触感，但带来了一种其他意义上的疼痛。
\n江淮神情平静地不能再平静，动作却是干脆利落，小臂绷起青筋，瞳孔漆黑幽深，呼吸发紧，强势又不容拒绝地倾身吻住她。
\n作者有话说：
\n第99章，给小情侣们整点甜的。
\n其实我很想用“另一种意义上的疼痛”做章节标题，但太长了，怕你们觉得虐，就不点进来了。
\n本章歌单：
\n《呼吸有害》/莫文蔚
\n《梦中人》/王菲\n\t\t', '\t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