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追着张沉楠讨说法,要他给个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多。
不仅如此,这时候又有一个叫张峰的人跳出来,说自己是沉楠设计的创始人之一。
四年前的设计图稿,基本都是他的作品,但为了品牌更好的融资,这才在设计者名单里加上张沉楠的署名,原因就是张沉楠负责对外联系投资,有他的名字,会更具说服力。
结果谁知道,张沉楠是个白眼狼,尤其在四年前涉毒,挪用工作室资金之后,狠心将老伙伴踢出局,还在行业内造谣,让老伙伴无法在业内立足,只能无奈转行。
与张沉楠开局一张图,剩下全靠编不同。
这位设计者直接放出录屏。
因为经济原因,这些年他的手机一直没有换,以前的聊天记录也一直在。
从最开始合伙创办工作室,到最后沟通署名,再到张沉楠涉赌霸占工作室,再到张沉楠威吓和抄袭合伙人未放出的旧稿……
一桩桩一件件,全都板上钉钉,捶得不能再捶。
【原来张沉楠口口声声所谓的宋莹对他做过的事,竟然都是他曾对自己的合作伙伴做过的事,怪不得说得那么真,因为一切都真的发生过,只是主角换了人而已!】
【赌狗不得好死,我就说沉楠设计为什么从四年前开始,品质直线下滑,还疯狂割韭菜,原以为他是受害者,没想到都是被张赌狗一手作出来的!】
【真正的设计者被踢出局,只留下心机深沉的人,沉楠设计早已不是当初的设计了,白瞎了我这么多年的喜欢,真是恶心死了!】
【等一个审判!赌狗下地狱!】
新爆料者的出现,是宋莹怎么也没想到的。
谁能想到,沉楠设计内部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。
“这些是先生让人查出来的,在您直播的时候。”
彭文电话打过来的时候,恭谨的道出做好事不留名的秦某人。
“张峰原本是张沉楠的老乡,两人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,后来又一起创办品牌,张沉楠家里有钱,初始资金都是他出,张峰以技术入股,再加上没出什么钱,所以一直都迁就张沉楠。
“而且事情传到他们老家,大家也都觉得是张峰占了张沉楠的便宜,就连张沉楠的父母也是如此。
“四年前张峰被张沉楠背刺,张峰原本是想讨个说法的,但回家和父母说过之后,张家父母为了不被村里人指摘,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便一直劝张峰忍气吞声。
“以张峰当时的财力,没办法带走父母进城生活,他与张沉楠一旦撕破脸,留在老家的二老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,所以一番挣扎,张峰这才将这口恶气忍了下来。
“先生找到张峰后,向他承诺这次一定让张沉楠身败名裂,这封这才豁了出去,出面直言。”
要不是彭文说这些,宋莹完全不知道,一个似巧合的小事背后,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。
秦殊……
他都那么忙了,竟然还有功夫管她的这些小事。
明知道她靠自己也可以做到……
“阿殊,他现在在做什么?”
“先生在明湖小区。”
宋莹一皱眉,“在那里做什么?”
没等彭文回答,闻今朝忽然从旁边的椅子上跳起来。
“找到了!明湖小区!”
-
明湖小区正是张沉楠现在住的地方。
也是钱崃给他安排的新住处。
在爆料的事情有结果之前,留张沉楠在这里,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可他们千算万算,也没算到,会有人提前摸到这里来。
“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?你可知我是谁的人?”
被两个精壮的保镖大汉按压着跪在地上,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抬起眼,冷冷的向秦殊。
此时此刻,明湖小区,秦殊正懒懒的靠坐在沙发上,手里轻轻把玩着桌上的空花瓶,对着花瓶的瓶口了又,还挤着眼睛往里面瞧。
“不知道,也没兴趣知道。”
秦殊声音淡淡,仿佛没听出那人话里的威慑。
没想到秦殊会是这种反应,那人挣扎了两下,却被压得更狠。
“秦殊!”
“吵。”
随着秦殊蹦出这个字,旁边当即有人拿过桌布塞进那秘书的嘴里。
另一边,傻了眼的张沉楠终于回过神。
“王秘书!王秘书!”
火急火燎,紧张十足的呼嚎,张沉楠完全没想到,作为钱崃的贴身秘书,在秦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不是说好的,秦殊只是一个小小的创业新人,勉强和人合作了一个电竞公司吗?
为什么竟然如此嚣张,甚至浑身都散发着森冷要命的气息。
张沉楠欠债这些年,四处东躲西藏,还被人砍了一只手,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。
可怎么也想不到,远没有此刻被秦殊盯着可怕。
-
十分钟前,他正坐在沙发上。
回过神来,心疼地想要去捡手机。
就在这时,屋门一响,他几乎没来得及反应,就被骤然冲进屋里人按住。
为首一人,正是秦殊——早在钱崃和秘书王曙光找他的时候,就给他过这次要坑的目标,秦殊和宋莹。
可如今他还没来得及对秦殊下手,对方就找了上来。
不仅如此。
许是宋莹直播之后,网上舆论发生两极逆转,王曙光打他的电话打不通,便直接来到明湖小区上门找他。
一进屋,结果也被秦殊的人给扣住了。
再之后,就是前面那一幕。
“张沉楠,对吧?”
秦殊翘着二郎腿,懒懒地瞧过来。
张沉楠被那散发着兽性的狐狸眼一,下意识打了个寒战,连承认都不敢承认,只一个劲儿的将头埋下去。
仿佛只要他埋的足够深,秦殊就不见他,他也能躲过这一劫似的。
然而。
“问你话呢,哑巴了?!”
左边的保镖踩了他一脚。
皮鞋稳稳的落在他的脚踝,张沉楠清晰地听到一声碎裂的细响,紧跟着,便是穿透四肢百骸的刺痛。
“啊!——”
他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。
额头和脖颈青筋暴起,用力过猛,简单包扎过的额头,再次渗出丝血。
秦殊也不需要他承认。
吹了吹花瓶的瓶口,传来风过洞穴的声音。
“是你说,我媳妇儿找了黑暗势力,来袭击你是吧?”
说这话的时候,秦殊的目光落在张沉楠的额头上。
放下腿,身子前倾。
秦殊长臂一伸,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,就扯掉了张沉楠额头上的纱布。
许是脚踝处的骨折太痛,这一下,张沉楠居然只是一声闷哼。
秦殊轻轻活动了下脖子,站起来。
手里拎着花瓶,转了转手腕。
高大的身影站定在跪地的张沉楠面前,仿佛一座铁塔。
感受到这份威压,张沉楠面露惊恐,声音也颤抖起来。
“秦,秦先生,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……求你饶了我,求求你秦先生……都是王曙光,对,王曙光,还有钱崃!是他们合起伙来,想要我毁了你和宋小姐的。
“昨天在ktv,我听钱总和其他人一起说,要搞垮宋小姐,搞垮青橙,还要,还要您和宋小姐一起被他们玩弄,都是他们,我是无辜的啊……
“秦先生,你相信我,我是目击者,我是证人,我可以证明,是他们想对你们夫妻动手,你留下我,我帮你,我对你有用,秦先生,秦先生我求,啊——”
伴随瓷器碎裂声响起的,是张沉楠的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劣质厚瓷比玻璃瓶要厚实,秦殊闷头砸了两下,手里的花瓶才碎裂落地。
随手丢掉瓶口,接过彭文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。
野性十足的狐狸眸幽沉平静。
声音也是风过寒江的冷。
“你既发了鸿愿,非要说我媳妇儿找人威吓你,不让你得偿所愿,岂不是太可惜了?
“还有,张先生,记住一句话:我秦殊收拾谁,从来不要别人帮忙。”
说完这话,秦殊掀起眼皮。
不用他多言,一旁的彭文便挥了挥手,“将人送去警察局,就说张沉楠被人追债挨了揍,被先生救下来送过来了。”
这熟稔至极的口气,一听就是没少做这种事。
不远处的王曙光心底一沉,忽然意识到,他们或许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。
那就是对秦殊的调查,还不够。
远远不够。
这个人,如此嚣张,到底是谁?
早在秦殊的人对张沉楠动手的一瞬,王曙光就意识到钱总轻敌了。
可此时,再后悔,已经来不及了。
见秦殊朝自己走来,王曙光下意识想要开口求饶。
却只有呜呜的声音。
艹,嘴被堵住了!
“王秘书,瞧见了吗?”
秦殊用脚尖抬起王曙光的下巴,居高临下的过来。
“就算你不说,我也还是会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。不是要狐假虎威吗?现在,我就带你去好好瞧瞧,如何虎口拔牙。”
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